日常的中斷:人類學家眼中的災後報告書 | 生病了怎麼辦 - 2024年7月

日常的中斷:人類學家眼中的災後報告書

作者:阿潑
出版社:八旗文化
出版日期:2018年09月05日
ISBN:9789578654273
語言:繁體中文

災難發生那一刻,大地沒有停止吐息。
人們如在輪轉帶上那樣,規律且反覆地醒著睡著生活著。
沒有人知道某個機台將出現變化,機台上的人更不知道――
這一秒就是命運的岔途……
 
首部以人類學家兼記者的角度,重構災民與現場、歷史與社會現狀,
爬梳亞洲三大天災重建與重生的災後報告書!

 
 
◎以記者、志工、人類學家觀察角度切入三個現場◎
 
  當日常變成無常,探尋生命存在的意義成了斷垣殘壁中最重要的價值。阿潑帶著自身的九二一經驗,以及「阪神震災紀念」的偶遇,以記者筆法,兼容人類學家的觀察,完成書寫軸幅跨越東亞、二十一世紀初最為世人熟知的三大天災──南亞大海嘯、四川大地震、三一一海嘯──其災後重建的難處、倖存者們的故事,以及最重要的探究「改變」與「信仰/信念」之間的關係。
 
  三一一海嘯事發三個月後,她以記者身分訪談壓抑情緒表達的災民,儘管日本東北滿目瘡痍,災民仍在淒風苦雨的氛圍裡相信活著便有意義。汶川震後半年,中國對四川災區的重建在世人目光中大刀闊斧展開,她以志工身分走入災區,與災民因長時間相處而有更深的互動;她記錄災民對政府發放物資與援助,從期待到失落、再從憤慨到自立圖強的過程,他們從天災中學到的領悟是,日子終究得過、天助人助不如自助。南亞海嘯的九周年紀念日,阿潑以人類學家的角度回溯重構印尼亞齊人與天災、人為內戰、信仰之間的關係,侃侃而談的災民深信海嘯的存在、自己的存活,都是神的旨意。
 
◎探究災民如何在不同民族性與信仰的幫助下,重建災後心理◎
 
  阿潑以人類學家的角度綜觀全貌,比方她寫東日本、四川、印尼亞齊災民心聲,三個國家不同民族性的歧異造就了不同的災後樣貌,她拋給了讀者這樣的題目:為什麼不同國家的災民的反應會不一樣?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造成?
 
  面對天災帶來的無常,書中提及日本東北普遍的壓抑與謙遜、中國四川災民怨而不懟的惆悵、印尼亞齊人因信仰而謙卑感恩的釋然……這之中,還回顧了日本面對海嘯與地震,又是如何從百年前的相關經驗記取教訓,轉化成文學、藝術作品勸告世人;四川又如何一邊向台灣的九二一重建經驗者取經,同時自助而能助人;印尼也因海嘯而改變了國內局勢,水火不容的亞齊與雅加達當局解除內戰,並回頭省察伊斯蘭信仰與華人跨海至此,從掀起波瀾乃至落地生根、重塑印尼現狀的歷史因由。
 
  天災不會只帶來毀滅,它猶如雙面刃,同時也帶來改變的機會。人定未必真能勝天,但是渺小的人類仍舊能從中學習進步的價值。災後重建,絕不只是把原本的城市復原回來。每一次的毀滅或許能帶來一次改變,改變的可能是不具實體形象的社會結構,也可能是族群關係。從記憶到遺忘,從遺忘再想起,在災難的創傷中感受生命、找回生活,便是人類面對日常的中斷時,奮力回到日常的路徑。
 

作者簡介

阿潑

  受過新聞與人類學訓練,曾擔任記者、NGO工作者以及研究員,資歷多樣。曾獲兩岸交流紀實文學獎、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報導文學類獎、開卷好書獎等。

  著有《憂鬱的邊界》、《介入的旁觀者》,合著有《看不見的北京:不同世界.不同夢想》、《咆哮誌》等。在轉角國際、鳴人堂等媒體平台持續筆耕。

  Facebook:「島嶼無風帶」
 

【第一部】海的子民
.無常之地
.災難與媒體
.「不要輸啊,釜石!」
.自助人助天助
.這片海是心靈的故鄉
.一起生活,就不會寂寞
 
【第二部】大地呻吟
.震動一瞬間
.花椒與香蕉
.抗震英雄
.公民社會的崛起
.羌與邵
.一棵不會說話的大樹
.不該重建的映秀
.重.生

【第三部】海嘯過後
.水來了
.戰火與災難
.馳援
.成龍的房子
.真主的安排
.紀念日

【最終章】記憶與遺忘
.參考書目與感謝名單
 

我在亞齊時常跌入語言的迷宮裡,既不懂印尼文,對客家話也一籌莫展,因此,每個晚上的咖啡聚會,我多半都在發呆。有一晚,阿強叔和梁炳順不知道討論什麼,語氣激昂,讓我好奇得不得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對中國來說,台灣是同胞,馬來西亞是僑胞,印尼是華僑。」阿強叔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中國不把印尼華人當自己人。」 梁炳順趕緊解釋,剛剛其實談的是美金和物價波動的事。我點點頭,在蘇門答臘這段期間,這似乎是人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但怎麼會扯到中國? 「因為談到中國在這裡的投資啦。」 阿強叔似乎不打算放棄「中國人」的討論,繼續說,「我們印尼華人都覺得,印尼以前反共清共政策,讓華人疏遠中國,中國也就不把華人當成自己人了。」 所謂的「印尼華人」難以追溯,於是也難以指認,《元史》即有出征爪哇而迷失的記載,明代鄭和也在印尼留下數目不詳的華人,大清建國沒多久,英國航海家威廉丹皮爾(William Dampier)在亞齊記述中留下這段文字:「所有來該城貿易的商人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中國人。他們有些人中年住在這裡,有些每年自中國航行來此……。」此時是在一六八九年。 華人最大移民潮興於十八、十九世紀,以華工的形式流動到西方殖民地。然而,亞齊華人移民數量激增,卻是廣東大埔客家人張弼士的商務貿易使然。一八五七年,孓然一身的張弼士遠赴到南洋謀生,以酒行起家,不久即從荷蘭殖民者手上得到包酒稅、鴉片菸稅等稅收的許可,一八六六年,在荷蘭殖民政府首肯跟資助下,他又在巴達維亞附近郊區進行開墾工程,而後投資椰子、稻米等農業,直至一八七○年代,生意擴展到蘇門答臘,以橡膠、咖啡和中國茶為業,後又建立橫跨麻六甲海峽的貿易和航運。此時,已是一八九○年代。阿強叔的祖父正是於此時,從廣東來到亞齊。 「我不知道祖父為什麼來到亞齊,可能是家鄉太窮,活不下去。」阿強叔說,這個地方聚集了許多同鄉,或許互相勸說拉攏,一個接一個依循前人的腳步到達異地,「祖父想著反正有人照顧,就來到亞齊,跟著鄉親一起做買賣。」


相關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