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領事 | 生病了怎麼辦 - 2024年4月

副領事

作者:瑪格麗特.莒哈絲
出版社:聯經
出版日期:2009年03月04日
ISBN:9789570833843
語言:繁體中文

  故事發生在恆河岸邊:法國駐拉合爾的副領事,在拉合爾一年半期間,沒有一個朋友,從沒有人進入他的官邸。一天夜裡,他在深更半夜朝鄰家花園開槍殺了人,他站在寓所的陽臺上,向著拉合爾吼叫。此案件發生後,他被調離拉合爾,在加爾各答等待安排。由於他對於此事拒絕解釋,人們不願也不敢接近他,但卻都在打聽關於他在拉合爾的事。孤獨的副領事每天早晨穿過使館花園,遠遠觀看著大使夫人,不為人所理解的他,對著心底瘋狂觸發又難以述說的愛嘶聲吶喊──。而「印度之歌」正是他從小彈奏、又在加爾各答時常在口裡哼的曲調。
  而書中的兩位重要女性:十六七歲懷孕的年輕女孩被趕出家門,從此離開家鄉,在窮山惡水中飽嘗饑餓與苦難;十年後,她變成一個睡在痲瘋病人之中卻安然無恙的女人,她在夜裡唱歌遊蕩;而被視為「最優秀的女人」的大使夫人,行徑神秘又引人注目,心腸慈善的她卻經常陷入一種無盡的憂傷──
  莒哈絲稱《副領事》有如她生命中的第一部作品。她以淒美的文字刻畫一段不可能的絕望愛情。
  「恆河邊上,麻風病人和野狗混在一起,形成一個寬大的圍牆,城市的第一層圍牆。饑民們在更遠的地方,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城北,形成最後一層圍牆。晨光昏黃,無可比擬。在無盡的苦難中,城市一塊一塊地醒來。」 (摘自本書內文)
  法國女作家瑪格麗特.莒哈絲是20世紀最有影響力最富魅力與個性的女作家之一,其作品享譽國際且廣受歡迎。
  瑪格麗特.莒哈絲(1914-1996),無疑是二十世紀最有影響、最具個性、最富魅力的一位女作家。她在中國,在全世界都擁有廣泛的讀者。1914年4月4日出生在越南嘉定,父母都是小學教師。她四歲喪父,童年的苦難和母親的悲慘命運影響了她的一生。她的作品包攬小說、劇本和電影三種敘事方式,雅俗共賞,在法國乃至全世界都擁有廣泛的讀者。
  著有豐富文本創作的莒哈絲,提及《副領事》,卻這樣評說:「在此之前,我曾寫過一些書,但都被我拋棄了。我甚至忘了書名。《副領事》則不一樣,我從未放棄過,我至今仍經常想到它」,「這部書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部」。
  另有特殊文風的《印度之歌》,與《副領事》同時推出中文版。(《印度之歌》1972年改編為電影伽利瑪*《印度之歌》;1975年,在坎城影展期間獲法國藝術片影院及實驗電影院協會獎。)
作者簡介
瑪格麗特.莒哈絲(Marguerite Duras 1914-1996)
  法國傳奇作家。她的多部作品曾被改編成電影,包括《抵擋太平洋的堤壩》(Un Barrage contre le Pacifique,1950;電影由Rene Clement執導,1958)、《如歌的中板》(Moderato Cantabile,1958;電影由Peter Brook執導, 1960)、《夏夜十時半》(Dix heures et demi du soir en ete, 1960;電影由Jules Dassin執導, 1967)等。她也寫電影劇本,如廣為人知的《廣島之戀》(Hiroshima mon amour,1959/60)即為她與亞倫.雷奈(Alain Resnais)合作的電影。
  她經歷過二次世界大戰和六○年代的社運,所涉獵的領域十分廣泛。她關注的重點多是無助的兒童、行乞的女人、殘酷的戰爭、不可能的愛情......都是沒有國界的。她是生於越南的貧窮法國人,即使回到法國,都自覺是個「異鄉人」,這種無從歸屬之感反而讓她敏銳地瞭解到人生的憂慮與哀愁;同時她也在書寫、影像上打破各種拘束、挑戰一切界線,因此其小說被稱為「極限文學」。
譯者簡介
王東亮
  譯有羅蘭.巴特的《符號學原理》、莫里斯‧梅洛龐蒂《知覺的首要地位及其哲學結論》、莒哈絲的《副領事》、《情人》與《勞兒之劫》等法語書,現為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法語系教授。

* * *孩子出生在烏棟附近,在一處有遮擋的地方,接近一個佃農的房舍。她先在那裡轉悠了兩天,因為佃農的女人,她也是,又瘦又老。女人幫了她。頭兩天,她端來米飯、魚湯,第三天,她拿來一個出發用的麻布袋。彼得‧摩根寫道。她沒有把這個曾和她連體的女孩扔進湄公河,也沒有將她丟在同塔梅平原的某一條路上。在這個小女孩之後,她還生下其他孩子,都被她丟棄了,每一次,不管她在什麼地方,都是在同一個時辰,正當午的時候,太陽曬得人頭暈煙花的時候。到了晚上,她又是一個人了,想到孩子的模樣——真捨不得丟下——,她不僅尋思起來,一直帶在身上的小東西不知道會怎麼樣了,就這樣放在那裡一個人上路。她想不清楚。她揉了揉自己的雙乳,一點兒奶水流出來,她繼續上路。第一次怎麼樣她大概忘記了,她禁不住抱怨起來。隨後幾次,她沒注意到有什麼差別。她走著,然後就睡下了。睡之前,她唱了起來,那首馬德望的童謠,孩子們騎在牛背上一邊顛簸一邊嬉笑地高聲唱著的那首歌謠。她睡在林中鄉村的叢林簧火後面,那裡是陰暗的森林,時常有老虎出沒。過了烏棟,沿著洞里薩湖就好走了。孩子直挺著身子睡在背袋裡,背袋吊在肩膀上,在腰間束住。她繼續沿洞里薩河下行。在金邊,她停留了幾天。接著開始沿湄公河順流而下。河中運米的帆船駛過,有好幾百艘。有個女人曾給她做過指點,那是在過了菩薩城之後,但還不到磅湛,那時還沒有生下孩子,剛過金邊,在去朱篤的路上。她還記得。帶著個孩子,她找不到工作,沒有人會要她的。沒有孩子的時候,她都找不到工作,十七歲,還挺著個肚子,到處被人驅趕。滾開。她畢生都沒有工作過,職業對她來說,是陌生的東西。那個女人給了她一個很值得考慮的指點:聽說有些白人收留孩子。她又上路了。她不再打聽什麼。這裡沒有人講柬埔寨語,很少。最近的白人哨站在哪兒?滾開。應當沿著湄公河走,她知道,這就是竅門。她這樣做了。後背上的孩子,幾乎一直在睡著。幾個星期以來,尤其是最近幾天,她老是在睡,應當叫醒她,讓她吃東西。吃什麼呢?這孩子,應當馬上給人,到時候了。給人以後,輕鬆上路,走在稻田的田埂上。孩子的眼睛微藍,卻總是閉著。她看到過什麼東西嗎?到了龍川,她看到街上總有一些白人來來往往。白人哨站。她來到集市上,把孩子放在一張破布上,等著。她一路上看到的最後一個柬埔寨女人從跟前走過,問她孩子是不是死了。於是她掐了孩子一下,孩子哇地一聲叫了起來,當然沒死。那個柬埔寨女人說孩子快死了,應該抓緊…… 你到底要怎樣?“給人。”那女人很不屑:誰要這麼丟人的東西,這麼瘦的一個女孩?在沙瀝,她又看到白人,她來到集市,把孩子放在一張破布上,等著,沒有人過來和她搭話,孩子死睡不醒。把她丟在這兒吧,就這麼睡著…… 可是集市散了以後,要是有狗來怎麼辦?她又上路了。到了永隆,街上還有白人,有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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