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跡·顏色:攬趣東西方繪畫 | 生病了怎麼辦 - 2024年7月

墨跡·顏色:攬趣東西方繪畫

作者:陽(yang) 著
出版社:百花文藝
出版日期:2006年09月01日
ISBN:7530644777
語言:繁體中文
售價:146元

本書摘錄: 《簡單》 有朋友請客,我們常說的話是,簡單點兒。簡單是客氣,大家掙錢都不容易,能少花就少花些。再說了,幾筷子肉下肚,端起酒杯就開喝了,要那麼一大桌子菜不浪費嗎?我是從小接受「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一類教育長大的,七大盤八大碟的剩在那看着心疼。所以說,簡單除了客氣,也是真話。納悶的是,面對高其佩的指畫,我怎麼會有這種「簡單」的感慨呢? 看他的《水牛圖》,只露出頭頂犄角的牛頭,以及微露的牛臀部,其余是大片空白,一只水牛便躍然水中了,形神兼備,簡到不能再簡的簡單——我們西北人吃肉有一種吃法叫做「手抓」,吃「手抓」不用筷子,高其佩畫畫不用毛筆,直接用手指畫,我們吃「手抓」兩手油膩,高其佩畫指畫十指墨跡。清蒸蝦千炸魚——我怎麼醉眼迷離地把高其佩《水蟲圖》里的三只大蝦一群小魚也端上桌來了呢。 高其佩自稱其指畫乃「夢授」,並名曰:「指頭生活」,他曾用過一方閑章:「因筆有痕故舍之。」從中我們也可以窺見他指畫的因由了。指畫並非高其佩首創,唐代即有指畫出現,甚或散發蘸墨作畫者亦有,但均屬戲作,無專一並有成就者。高其佩不然,他認為「指墨之無痕處,尤本於自然,故能出筆一頭地也。」客觀地說,高其佩這是對筆的偏見。對人的偏見或許會生出嫉妒和仇視,而藝術的偏見就是另辟歧途走極端。就像法國現代派畫家杜尚,他的極端是在《蒙娜麗莎》的嘴唇上添了一撇胡須,既然無緣在這位意大利美人的臉上摸一把,那就讓她改變性別吧,免得有更多的他人心生歹意——杜尚有些調戲,不過幸好調戲的是藝術,否則就有跨國流氓之嫌了;再就是他把一個瓷小便器署上《泉》的名字,直接送去參加畫展。如果說這是褻瀆,另一位脾氣不好的西班牙現代派畫家達利肯定會咆哮的:「杜尚可以成為一個君主——那個小便池,那個神聖的現成品,他可以給自己加冕為王。」高其佩僅僅是不用毛筆而用手指,他改變的無非是繪畫工具罷了,高其佩是不用筷子,「手抓」吃肉,杜尚是叉子刀子全扔了,面對空無一物的餐桌和菜單——這位法國人吃什麼呢? 高其佩一個人踱到泰山頂上——他祖籍山東——背風而立,反剪雙手,吟道:「萬緣堆里客何忙,九點煙中技孰良。破履踏來山縮腦,空天驚見一人長。」衣襟飄動的他獨立於山巔高處,高處不勝寒啊。亂了須發的他下得山來,還是先來一盤「手抓」吧——山東有「手抓」羊肉嗎?那就「手抓」饅頭大蔥,簡簡單單,吃飽了肚子洗干凈手指,對了,還沒給剛才這幅畫題名呢——干凈的手指飽蘸濃墨:《高嶺獨立圖》。 P69—P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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