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私的藝術 | 生病了怎麼辦 - 2024年11月

無私的藝術

作者:理察.大衛.普列希特
出版社:啟示
出版日期:2012年09月08日
ISBN:9789867470713
語言:繁體中文

  人類的道德究竟如何運作的?  這已經是大難題!
  而今,我們更面臨新的道德挑戰:  一種在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體系競爭之後的道德,  一種在氣候變遷、工業危害和環境災難的時代裡的道德,  一種資訊社會和多元文化的道德,  一種全球重新分配和正義戰爭的道德……  本書旨在探究這種種問題。
  這本書以道德為題目,所涉獵的領域從社會生物學到先驗哲學式的道德論證,從英國經驗論到認知科學研究,從亞里斯多德到行為經濟學,從靈長類動物的研究到人種學,從人類學到社會語言學,從腦部研究到社會心理學……等範疇,分三部分探討人類彼此的互動。
  第一部 探討我們道德行為的本質和基本規則
  人性本善、人性本惡,抑或不善不惡?關於人性的觀念,至今仍然沒有符合現實的理論。本書以許多新近的研究成果,去會通哲學裡若干重要的古老思想。人類內心深處是受自我中心、貪婪、權力本能和自私所驅使嗎?在金融危機的時代裡,我們處處閱聽到的是什麼樣的人性?人們經常稱為「動物精神」(animal spirits)的人類本能,只是卑劣敗壞的東西嗎?或者如歌德大聲疾呼的,人性當中也有高尚的、樂於助人的、善良的部分?如果有,那會是什麼?在什麼條件下會顯露出來呢?我們幾乎總是有理的一方?為什麼我們總是不覺得有過失責任?我們是如何實現或壓抑我們的善意的?
  第二部 探討我們的自我要求的心理學以及日常行為的心理學的區別,以及道德的立意和實踐之間的矛盾
  我們的兩難其實顯而易見:一方面,我們有道德本能的古老遺傳,處身於現代世界裡,道德本能經常會指引我們正確的道路;但是我們也經常無所是從。另一方面,理性也不一定可以救我們脫離困境。我們的社會本能和我們的思考,我們的思考和我們的行為,它們彼此的差距越大,意欲和行為之間的鴻溝就越深。有了這條溝,我們才會有許多事後的道德自責:我們會抱怨、絕望、後悔。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我所認識的人幾乎都能擇善而行,但是世界仍然充斥著不義和卑鄙。因為我們是唯一能夠既懷有善念卻又棄之不顧的生物。因為我們有辦法以雙重標準去評斷自己和他人。因為我們很少會找不到藉口。因為我們很喜歡美化我們的自我形象。因為我們從小就學會推卸責任。
  第三部 我們就上述種種探討可以在未來的共同生活得到什麼啟示
  人類在社會的活動裡始終渴望被承認。因為他們可以對別人好,才有資格對自己好。但如何實踐,並不是更高的洞見或原則的問題,而是環境的問題,環境會影響那些原則和洞見。我們的媒體,提供了什麼樣的環境素描?
  假設一個來自外星的觀察者,若他花一天的時間研究德國的電視廣告、廣播、報紙、網路,他大概完全看不出來德國是生活在民主社會裡;也看不來德國有個作為合作、凝聚和團結的基礎的社會秩序。他所觀察到的,或許會是一個宣傳:斥資數十億,卻只是不停地鼓吹自私自利……。
  我們面對社會和生態問題日趨嚴重是抱著「我無所謂」的漠不關心心態,耗盡且毀滅孩子們將要繼承的資源?還是秉持一種匡時救弊捨我其誰的責任意識?期待這本書提供了看到生命的光明和樂觀面的白晝觀點。
作者簡介
理察.大衛.普列希特(Richard David Precht)
  哲學家、政論家、作家、媒體出版人。一九六四年出生於德國索林根市(Solingen)。一九九四年於科隆大學取得博士學位,其後幾乎任職過德國各大報及電台,並曾獲芝加哥論壇報(Chicago Tribune)記者獎學金。
  二○○○年榮獲生物醫學大傳獎。 創作有兩本小說、三本非文學類著作:《我是誰》《愛情的哲學》及《無私的藝術》。童年回憶《列寧只來到盧登夏德》(Lenin kam nur bis Ludenscheid)已拍成電影。目前定居於科隆和盧森堡。
譯者簡介
林宏濤
  台灣大學哲學系碩士,德國弗來堡大學博士研究。譯作豐富,譯有《與改變對話》、《鈴木大拙禪學入門》、《啟蒙的辯證》、《詮釋之衝突》、《體會死亡》、《美學理論》、《法學導論》、《愛在流行》、《隱藏之泉》、《神在人間》、《眾生的導師:佛陀》、《南十字星風箏線》、《菁英的反叛》、《神話學辭典》、《我的名字叫耶穌》等作品。

推薦序
善,從問心無愧做起◎陳長文
  「如果整個政治體系都腐爛了,而只是淪為滿足私欲的口號、結黨營私、享受特權、恣意專斷,那麼再好的民主都沒有用。」
  當我在這本 《無私的藝術》書中讀到這句話時,一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油然而生。作者點出了民主政治發展至今的一個核心難題,而台灣的民主政治,似乎也宿命地面臨了同樣的難題。而這也是當今民主國家的人民,對政治與政治人物日趨不滿的主因。太多的口號、黨爭、特權,讓民眾失望。
  就以今時今日的台灣而言,不能夠說不民主開放,然而在民主開放之餘,社會的整體道德是否因此而提升?自由的社會帶動了思想的解放,但也在功利至上的資本主義邏輯下鼓勵了貪婪;執政者的權力來自選民的賦予,這在理論上會讓施政貼近民意,可是人民對政治人物卻又普遍的不信任,其理何在?
  本書所引述的例子雖以歐美為主,但看在台灣的讀者眼中,也會甚有同感。細閱後當可發現,民主制度的不效率,當非台灣所獨有;但另一方面,這些課程連歐洲國家都尚在學習,也表示了民主成熟的漫漫長路。而中間很多的例子,我們可以看到,其實我們對民主政治的不滿,也未必能全部歸咎於政治人物的能力不足或太重私欲。構成社會的群眾本身對於公共問題產生了雙重標準、言行不一的矛盾,也是民主社會開始僵滯、偽善與無效率的重要因素。甚至,我們可以這樣說,人民所不喜歡的政治領袖,也是在民主制度下被人民所一票一票投出來的,政治領袖何嘗不是一面投射人民意向的鏡子,當人民群體出現了對公共政策的雙重標準,政治領袖開始變得言行不一,也就不那麼令人驚訝了。
  例如:作者提到,盧森堡 在二○○八年時,提出了一個新的環保政策,對排碳量低的汽車予以補貼,對排碳量高的汽車提高稅率,結果引發了史無前例的抗議行動。
  盧森堡的人民向來具有環保意識,他們的知識水準也當然知道個人交通工具對環境造成很大的負擔;再從收入水平的比較來看,盧森堡的汽車稅在西歐已經是最低的了。那麼,富裕而重視環保的盧森堡人民,對於一個符合其善意和長期利益的政策,為什麼會如此反彈?
  不久之前,政府因為調高油電價格而引發了民怨,台灣的油電價格在鄰近國家中偏低,這和盧森堡的例子頗有相似之處。書中的一個問句是,對於「既擔心全球暖化又煩惱汽油漲價」的人們,能夠有什麼(民主)政治可言?
  處在台灣,我們可以再提出許多類似的問句,例如「既擔心都市公寓老舊的安全問題又煩惱都更對個人財產權的剝奪」;「既擔心簽訂FTA的急迫又煩惱國內弱勢產業的保護」;「既擔心兩岸的對立又煩惱兩岸交流可能的統戰」; 「既憂心人才欠缺又要對在大陸優秀大學畢業的台生學歷甄試」。當台灣的人民(甚或民意代表)處於這樣的矛盾的時候,我們能夠有什麼政治可言?
  客觀來看,台灣的確處在不同立場的內耗之中,任何重大的改變都舉步維艱。繼續這樣下去,台灣的競爭力還能夠在消耗多久,是讓人不得不憂心的問題。
  而把視野再擴大,書中提到了復活節島,據說該島本來是森林茂密的島嶼,後來統治者砍伐森林來製造石像,導致資源匱乏、文明瓦解。而這個例子又何嘗不能投射到現今的世界呢?現在人類一年所使用的石化燃料,地球需要兩百萬年才能形成。當這個趨勢不改變的時候,未來的地球,必然也會成為一個大的復活節島。
  這些在本書中俯拾可得的豐富例子,既向我們揭示世界所面臨的普遍問題,也同樣的可讓我們反思台灣的處境與困境。
  在本書中,作者從道德的源頭出發,探討「善」的本質和形成的途徑,從實驗去驗證人類行為的隱性準則,並且因此而擴大到對社會現象的解析。書中既往前探討人類行為的「第一因」,又向後預測民主制度的未來,論述深入淺出,是一本難得的佳作。
  要改變行為,必須先了解行為的原因。作者認為,人類的道德由四個元素構成:直覺的道德感、我們的基本原則和信念、對一個滿足的生活的嚮往,以及在意他人對於我們的尊重。假設「直覺的道德感」由基因或形而上的人性本質所決定,很明顯的後三者與後天的建構息息相關。
  絕大多數人都自認善良,但也很難理直氣壯的說自己一輩子從未做過不善的事,這種矛盾演變到極端,就是純樸的中年男子搖身一變為納粹的劊子手,或者是戰場上種種殘忍的劣行。人類的道德標準有時是相對的,取決於和他人的比較之上,一件不義的事普遍存在時,脆弱的人,有時就會把這種「普遍的不義」當作自己同流合污的正當性,這又是一種人性的難題。
  個人要在德性上進步,或許第一個關卡就是要承認自己是不理性的,承認自己的好惡會被環境左右,這時我們該做的就是一方面要慎選自己所處的環境,同時創造一個有益發揚人類德性的環境。換言之,我們很難期待所有人置身於普遍的不義時,仍能保有出汙泥而不染的純善的秉性,既然如此,讓自己離開不義的環境,甚至更進一步不要讓普遍的不義發生,對社會來說,就變得更為重要。
  最後,究竟「善」是什麼?有沒有一種「善」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呢?這是一個接近於宗教的問題。也是一個在哲學上被爭論無休的問題。但若問我這個問題,我會提供一個「操作性的定義」:若一件事做起來讓自己「問心無愧」,更不擔心「公諸於世」,那就可當作對自己個人來說,最基本的「善」吧!
  也許,當每個人先從這微觀的、個人的、基本的善做起,那麼有一天宏觀的、整體的、無遠弗屆的至善世界,就會有接近實現的時候。
(本文作者為知名律師)

我們來玩個小遊戲:想像你自己擁有數不清的財產。例如說一百億歐元吧。一個無法想像的大數目(如果不是用來救一家銀行的話)。沒有人會需要這麼多錢,你的物質需要應該也都能完全滿足了。因此,你可以自由支配金錢,用來行善。現在就由你登場了。你第一件想到的事是什麼?或許你想到在撒哈拉外圍地區、衣索比亞或印度數百萬個挨餓的孩子們。或者你想到巴西和印尼的雨林,每天有若干平方公里的雨林付之一炬。你想到許多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動物瀕臨絕種,或者想到雨林對於氣候的重要意義。海洋也亟需我們的保護。為了氣候,我們當然也可以金援中國,讓他們替發電廠設置現代化的過濾技術。或許你也會想要經濟援助盧安達或索馬利亞,以消弭正在進行或者迫在眉睫的內戰。這些想法當然都是正當的。有許多好事可以去做。一百億歐元無疑大有幫助。那麼,你要怎麼做決定呢?你越是反覆思考,就會越明白這樣的決定並不容易。善的範圍難以測度。我們手裡並沒有一把道德的折尺。你或許會通盤思考你的投資的可能後果,而對這個遊戲下一個很悲觀的注腳。例如說,想像一下你捐錢給巴西的印第安人,讓他們不再放火燒林,也不再獵殺販賣稀有動物。結果呢?或許印第安人馬上開始爾虞我詐,到頭來造就了一兩個大富翁,而其他人只好回到雨林裡繼續縱火。那些大富翁為自己蓋了莊園,同樣也毀掉森林。或許你運氣不錯,印第安人表現得可圈可點。但是能持續多久呢?總是會有未蒙其利的鄰居,他們會開始妒嫉、抱怨,而造成動亂,最後甚至導致內戰。在盧安達或索馬利亞,金援的結果肯定更可怕。那麼捐錢給中國呢?好吧,中國人用你的錢設置現代化的過濾技術。然後呢?作為正在興起的工業國家,他們會建造更多的發電廠,而你無法為它們配備完整。而屆時德國的電力公司也會抱怨遍及整個歐洲的新的電力輸送網從中國輸入更便宜的電……我們無法那麼周詳地思考到這個前景的每個細節。我們也不必急著推論說,任何善行都只會導致混亂。但是我們至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有那麼多好的目標,而且有各種行善的方法,那麼有誰能夠告訴我什麼是好的,什麼又更好呢?柏拉圖也知道這是其「善的理論」的痛處。而他也沒有輕忽這個問題。在他晚期的對話錄《大希庇阿斯篇》裡,他也提到,一般而言,善是很相對的東西。我認為是好的而值得追求的東西,對其他人不一定如此。以英雄阿基利斯為例,他是天生的探險家和戰士,可想而知,不會是個稱職的父親。對他而言,當一個戰士是好事,當一個父親則是不好的事。儘管當個好父親基本上不會比當個戰士差到哪裡去。柏拉圖看到了一個矛盾。也就是在個人喜好和普遍的善之間的矛盾。凡是行善的人,總是想有個充實的人生。問題是,所謂的充實,可以是有利於我的喜好的東西(agathon)(善、有益的東西),也可以是普遍而根本的倫理的善(kalon)(美的東西)。柏拉圖始終無法解決這個左右兩難的問題。「善自身」和我的「善」如何才能一致?但是真的只有這個衝突嗎?在我們百億歐元捐款的例子裡,我們已經看到,如果我們眼裡只有善自身,而完全不管我的善,那麼就會天下大亂。誰能為我分辨何者是大善,何者是小善?而如果我要有一個完美的生活,我不是迫切需要這個分辨能力嗎?生命裡不也是有類似的原則嗎?一種只著眼於衡量善惡等級的道德,對我們或許是不夠的。更何況在內心的國際法庭裡,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要用道德去評估。我是否要借錢給有困難的朋友,我是否要讓我的孩子們領洗,我是否要捐個一兩百歐元給慈善團體,這些問題並不一定要在道德的最高法院裡才能裁定。以「善的理念」作為安身立命的最高準則,只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柏拉圖認為,德行有其層次分明的位階。那是一個標準,我們可以用以判讀某個行為或態度在道德上的價值。而因為那是應然的,所以在各種德行之間沒有競爭的問題。正義和真理,誠實和愛國,勇氣和顧家,對於柏拉圖而言,它們本質上沒有什麼衝突。信奉「善的理念」且身體力行的智者,他很清楚如何分門別類,而不會有這個問題。最多也只是有表面的衝突而已。有人會反駁說:對我是善的,不一定對其他人也是善的。但是如果「善的理念」如此土崩瓦解,我們不也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東西嗎?「善」果真是完全相對的嗎?我們可以憑著當下的念頭就決定什麼是善嗎?如果我們沒有了如柏拉圖所提出的德行的層級體系,那麼有什麼可以取而代之的?(以上文章摘自《無私的藝術》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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