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書】一個憂鬱者的自白:台灣社會給憂鬱症患者的二次傷害 ... | 憂鬱症 歇斯底里

當時社會認為這種普遍發生在女性身上的疾病是來自女性子宮的擾動,使得她們精神異常、尖叫、意識錯亂。

心理學家佛洛伊德在從事歇斯底里症 ...心理健康【投書】一個憂鬱者的自白:台灣社會給憂鬱症患者的二次傷害作者花花2018-12-10圖片來源:Shutterstock到美國留學不久後,我因為經濟、學業的雙重高壓,得了憂鬱症。

剛開始我只覺得有異常的嗜睡問題,於是到校醫處做抽血檢查。

結果出來後一切正常,醫生就說,或許我可以去跟學校心理諮商師談談。

接著,憂鬱症的其他症狀開始發作。

除了常見的情緒低落之外,身體方面,有頻繁的惡夢、心悸、胸悶、想吐和呼吸困難;大腦認知方面,開始有間歇性失語症,閱讀書寫的能力也喪失了。

在那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連閱讀中文文章都有問題,一個個從小熟悉的中文字,成為了沒有意義的符號。

在和學校教授、主任與諮商師的討論後,我決定接受自己生病的狀態,暫時休學回到台灣休養,等康復後再回到學校繼續學業。

在本文,我想從我的經驗出發,探討台灣社會給予憂鬱患者的二次傷害。

社會大眾單方面拒絕接受患者生病的事實回台灣後,我最常聽到的是「你確定嗎?你說不定只是暫時_____而已。

妳想太多了。

」很弔詭的,生病的是我,在專業心理諮商師跟精神科醫師的鑑定下,我確定我得了憂鬱症,然而大家卻不相信。

相比之下,我在美國大學的經驗很不同。

當我的朋友和教授知道我即將因憂鬱症休學時,反應都是:「這對你來說一定很難受。

不過生病了就該休息,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都能告訴我。

」又或者與我分享他們自身或朋友的憂鬱經驗,告訴我這很正常,每個人都會有生病的時候。

學校休學的程序也很簡單,只要跟自己的指導教授談過,上網花5分鐘填一個表單就可以了,其餘的事情學校會代為處理。

因病休學的期限也很彈性,非病假休學有2年年限,病假則無。

家裡有特殊情況和病假的學生可以申請把在修的課改成Incomplete(未完成),Incomplete則可以延長作業繳交甚至考試的完成期限,以避免生病學生因考試時身心狀況不佳,而落得成績太差被退學的處境。

憂鬱患者在生病時已有很多生活上的困難需要面對,這時候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社會大眾直接根本性拒絕承認我們生病的事實,被強迫繼續過著正常的生活。

拒絕承認憂鬱症是件邏輯很怪異的事,難道當一位朋友說他發燒,需要請假休息的時候,會有人認為他一定是自己想像出來的,他根本沒有發燒,而應該要繼續工作嗎?對憂鬱患者的污名化若從歷史追溯起精神病患遭受到的污名化,最著名的案例之一就是19世紀時歐洲對於歇斯底里症(hysteria,希臘文子宮之意)的研究。

當時社會認為這種普遍發生在女性身上的疾病是來自女性子宮的擾動,使得她們精神異常、尖叫、意識錯亂。

心理學家佛洛伊德在從事歇斯底里症研究時,對患者進行訪談,發現幾乎所有患者都有至少一次「過早的性經驗」,這些女性的精神異常可能源自被強暴的創傷經驗,而非她們被認為是萬惡之源的身體。

佛洛伊德在當時保守的社會中,窺探到了逃避性侵和家庭性暴力竟如此普遍的現象,但他選擇了逃避,進而推翻自己累積起的研究成果。

他聲稱,那些病患在訪談中所敘述的性侵經驗都是杜撰出來的,為的是掩蓋她們自身生理劣性的事實。

至今,仍有人使用「歇斯底里」來形容他們認為「情緒化」的女性,隱含著不講理和不體面的意思。

如同歇斯底里症一樣,台灣社會對於憂鬱患者也有許多污名。

常見的有:認為憂鬱患者是「太有空,才有時間憂鬱」、抗壓性低、找藉口偷懶、甚至是因為「有髒東西,快去收驚」。

並沒有人選擇要憂鬱。

憂鬱症是一個大腦分泌情緒穩定物質功能失衡的狀態,可能發生在每個人身上,與是否被鬼神附體和抗壓性低沒有關係。

關於憂鬱症患者的「低抗壓性」和「想太多」,我們常有誤解。

事實上,很多憂鬱患者是因為一直以來有著高於常人的抗壓性,且需要單獨承擔很多家庭和經濟責任,才會在經年累月之下,一夕崩潰。

至於「太有空、想太多」,人在有創傷經驗或高壓之下,很難控制自己的頭腦去想和不去想什麼。

我在憂鬱症之後被惡夢所苦,每每在尖叫中驚醒。

我試圖實踐從諮商師那學來的情緒穩定技巧,比如說深呼吸,和想像一個令人安心的回憶。

在我醒著的時候,有時這些技巧能有限度的控制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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